晉江獨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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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謝柏冬出去不久，蘇育也出去了。
謝柏冬到底還是撞上了白恒一。
蘇育出去時，謝柏冬正在和白恒一說話。
蘇育不欲和白恒一接觸，加上昨晚謝柏冬躲著白恒一，想來是不願意讓白恒一看見他們在一起。
於是蘇育目不斜視，從他們身邊略過。
謝柏冬似乎早早就感覺到了他，在蘇育即將走人時，謝柏冬忽然叫了他一聲：“都不過來打個招呼？”
白恒一楞住，這才看見蘇育。
他左右掃視，“你們倆這是……”
謝柏冬近墨者黑，也開始神色如常地撒謊，“剛遇見。”
白恒一：“……”
鬼才信。
蘇育竟然也順著謝柏冬的話說，“好巧，你們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謝柏冬道：“聊天。”
白恒一：“……”
白恒一有那麽一瞬間，感覺他好像一個外人，謝柏冬和蘇育才是從小長大的發小。
他意識到什麽，“等等，你們也在我們家的酒店裏……”
蘇育道：“你們聊，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謝柏冬見他真要走，神色一變，伸出手拽住了蘇育的胳膊。
蘇育回眸，視線下垂，落在謝柏冬的手上。
謝柏冬這次沒收回去。
他道：“你就穿成這樣走？”
“哪樣？”
謝柏冬都能感覺到蘇育的體溫，有點涼，很明顯是冷的。
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。
白恒一越看越不對勁，“你們倆不會是……”
兩人同時擡頭看他。
白恒一試探，“昨晚住在一起？”
蘇育道：“我們昨天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。”
謝柏冬面紅耳赤，“你不要亂說話！”
他就知道不該讓蘇育留下來。
一時鬼迷心竅才去拉住蘇育。
謝柏冬道：“你聽得出來，他是在開玩笑吧？”
謝柏冬面紅耳赤，但是看著白恒一的眼神有殺氣。
白恒一心想，他有搖頭的權利嗎？
想來是沒有的。
正當他想轉移話題。
三人面前緩緩停下來一輛加長林肯，車身嶄新漆黑，無法通過車窗看清裏面的人。
在他們這個城市，尤其是白家的酒店，有錢人遍地走，隨便哪裏都能碰上個達官貴人。
這輛車看著十分低調，但前面的車牌號非常有講究，明眼人都能看起來裏面人的地位不低。
蘇育的臉色一變。
白恒一和謝柏冬都沒註意到。
謝柏冬問：“你爸怎麽來了？”
“我昨天接待了一個長輩，我爸想要過來見見他，但是路上堵車，來得晚了，那個長輩已經走了……哦，我昨天還給你發消息來著，就是他。”
謝柏冬當然知道是誰。
他不僅知道，還聽了他們倆聊天。
謝柏冬摸了摸鼻子，“那白叔不是白跑一趟？”
“不白跑啊，”白恒一搭上他的肩膀，“正好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。”
他扭頭看向蘇育，“你要是有時間的話，要不要一起去？我爸待人沒什麽架子的，飯不蹭白不蹭。”
說話間，車上的保鏢已經下來給白峻嶺開了門。
白峻嶺穿得很隨和，同街頭四五十歲的男人沒什麽兩樣，只有仔細看時，才能發現，他的長相很端正。
他緩緩朝三人走來，先沖著謝柏冬點了點頭。
隨後，他看見了蘇育。
——兩人對視的片刻，蘇育臉上的表情是很奇怪的。
他全身上下緊繃，猶如一張繃緊了的弓箭，稍一碰觸，要麽攻擊出去，要麽斷了弦。
但從外人的視角，又看不出來什麽。
所有的波濤洶湧，都被掩埋在暗處。
白峻嶺問：“這位是……”
“白叔好，”謝柏冬道，“這位是我的朋友，叫蘇茸。”
蘇育順勢道：“您好。”
白峻嶺多看了他幾眼，“你姓蘇？”
蘇育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爸，”白恒一道，“我知道他長得好看，不過你別一直盯著人家看啊，再給人家看不自在了，走吧，去吃飯。”
白峻嶺收回視線，態度確實很隨和，“不好意思，我只是看你有點眼熟。”
蘇育嘴角的弧度沒有一丁點的變化。
謝柏冬很熟悉他這個笑，他們才認識不久時，蘇育總是對他這麽笑。
通過和蘇育接觸，謝柏冬發現，其實他的這種笑容，有時候代表了陌生，有時候代表著疏離，還有時是為了掩蓋內心的反感。
——他好像不太喜歡白峻嶺。
蘇育道：“白董事長每天見那麽多人，人的長相就那麽幾種，您覺得我眼熟也正常。”
白峻嶺笑道：“你可不算什麽大眾臉，你長得很出眾。”
蘇育也笑著，“能被白董事長這麽說，是我的榮幸。”
白恒一有點受不了了，“行了行了，也不用談生意，就別打官腔了吧？”
對著白恒一，白峻嶺就變了副模樣，眉心緊蹙，有些嚴肅，“你都多大了？讓你學的那些禮貌禮儀，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？”
白恒一閉上了嘴。
“實在不好意思，”白峻嶺歉意道，“走吧，咱們四個去吃頓好的。”
白峻嶺說的“好飯”，那必然不差。
身為白峻嶺的兒子，白恒一被領進餐廳時，也一個勁兒的感慨，嘴裏的驚呼聲就沒停過。
劉姥姥進大觀園也不過如此。
服務員幫他們拉開椅子，又替他們準備好其他用餐餐具。
白恒一任由他們擺弄，“爸，你什麽時候找的好地方，怎麽沒跟我提過？”
謝柏冬和蘇育並排坐。
服務員走到蘇育旁邊時，蘇育低聲道：“我自己來就可以，謝謝。”
謝柏冬見狀，跟著他一起道：“我也自己來。”
服務員退後，候在他們旁邊。
一整頓飯吃下來，白恒一的嘴就沒停過，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。
他似乎很害怕他爸，但能看出來，兩人的父子關系不錯，在白恒一比較敬畏他的情況下，還能喋喋不休和他說那麽多話。
也提了提昨天接待的客人。
白峻嶺擦了擦嘴角，讚許道：“你這次做的不錯。”
白恒一一副又有點驕傲，又強行壓制住，保持冷靜的模樣。
謝柏冬見蘇育全程都沒怎麽說話，側過身對他道：“從小白叔就不怎麽誇他，他難得被誇一次，能高興很久。”
“嗯，”蘇育道，“我對這些不感興趣。”
謝柏冬一頓，“你是不是不太舒服？”
蘇育勾唇，“很明顯嗎？”
“不是，”謝柏冬道，“我猜的。”
除了那一次飛機的廁所裏，他每一次感知蘇育的心情，都挺準確。
謝柏冬道：“你要是不舒服的話，我跟白叔說一聲，我們走。”
蘇育輕笑，“什麽叫‘我們’？論親近，他們才和你親近。”
謝柏冬被問得一怔。
他說這句話時，根本沒想那麽多，只是順口說出來，下意識就覺得他該跟蘇育走。
蘇育開玩笑道：“這是認主了？”
這梗是過不去了。
謝柏冬黑著臉，咬牙低聲道：“我不是狗！”
“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麽呢？”白恒一忽然問，“我聊天可都是大大方方聊，不帶說悄悄話的啊。”
白峻嶺也問：“看你們都沒吃多少，這菜是不是不太合胃口？”
他的眼神是看著蘇育說的。
蘇育道：“並沒有，如果不是您，這些菜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嘗一口，怎麽會不喜歡。”
他道：“就是昨天宿醉，胃裏不太舒服，我可能要先去趟洗手間，不好意思。”
白峻嶺點了點頭。
在蘇育起身走後，謝柏冬明顯心不在焉了起來。
白峻嶺放下筷子，又問：“柏冬，你和這個蘇茸，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謝柏冬不懂他為什麽忽然對一個小輩感興趣，“飛機上偶然遇見的。”
“認識了多久？”
“一個多月了，”謝柏冬以為他不放心，“他這個人就是圓滑了一些，本質還是善良的，還和我一起救助過流浪狗？”
白峻嶺詫異：“流浪狗？”
白恒一聞言，有些坐不住了。
他朝謝柏冬遞了個眼色，讓他出去。
兩個人找了個借口，也開溜了。
*
衛生間裏，蘇育已經好幾次往臉上潑水，卻還是覺得不太清醒。
他的神智，在遇見白峻嶺的瞬間，就已經所剩無幾。
……真是瘋了。
瘋了才會答應跟著出來吃飯。
餐桌上白峻嶺和白恒一父子倆說說笑笑的場景在腦內強迫性回放。
他們笑得越是燦爛，蘇育越是會忍不住對比。
——對比八年前，他去找白峻嶺時，白峻嶺臉上冷冰冰的神情。
那天立冬，天氣急速降溫，飄著冬天的第一場雪，蘇育凍得手腳僵硬，在白家的別墅門口徘徊。
他不敢湊太近，因為門衛會驅逐他。
只能期盼著白峻嶺的車什麽時候回來，他直接在門口將他攔住。
為了這一點說不清能不能降臨的幸運，蘇育已經等候森*晚*整*理了三天。
夜幕降臨，華燈初上，風雪更甚。
門衛看不下去了，拿著一個保溫袋過來，塞進蘇育的手裏，高聲道：“每天要見白董事長的人那麽多，要是他每個人都見，忙都忙死了，更何況你一個孩子，快點回去吧，你見不到他的！”
保溫袋拿在手裏，並不是多熱的溫度，但太久沒接觸到溫暖的東西，有些燙手。
蘇育臉色蒼白，倔強道：“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，你到底有沒有幫我傳達我的意思？”
門衛道：“我說了，但他真的不可能見你！”
蘇育和門衛糾纏間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汽車駛來的聲音。
蘇育喜出望外。
那輛車到了門口就停住了，因為門衛在這裏，沒法開門。
門衛道：“你先等著，我再去給你說一遍。”
蘇育捏緊了保溫袋，在門衛過去時，也跟著去了。
車窗開了一條縫，門衛就是在那個縫隙裏同白峻嶺說話。
“這小孩說他媽生了重病，想見您一面。”
透過縫隙，蘇育能看見白峻嶺半閉著眼，神態冷漠。
“給他開張支票吧，面就不用見了。”
“開門，開車。”
……
蘇育感覺手終於洗幹凈了。
他離開衛生間，朝著正廳走。
正廳裏，謝柏冬被白恒一叫出來後，遭受到了一連串的“審問”。
“你和那個蘇茸，是真的有點……”白恒一道，“你婚約還沒解除呢，怎麽又和其他人牽扯上了？再說，你不是喜歡男人嗎？”
說起圈內流傳的謝柏冬喜歡男人這件事，還是他為了推脫家裏安排的相親，胡亂說出來的。
誰知道，都這樣了，楞是又讓人找到了合適的對象。
謝柏冬道：“啊。”
白恒一在這種方面，可不太好糊弄，“還有，那‘美好的一夜’什麽意思？你們兩個過夜了？”
謝柏冬正色，“都說了是開玩笑。”
“他是不是開玩笑，”白恒一道，“我家的酒店，我稍微一查就知道了。”
那查出來的結果，能嚇他兩跳。
謝柏冬無奈，只好坦白，“我們兩個是在一起待了一夜，但什麽都沒發生……他也不喜歡我。”
“他不喜歡你？”白恒一抓住了重點，“什麽意思？他不喜歡你，你喜歡他？”
謝柏冬的眸光一動。
蘇育在暗處，微微擡起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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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柏冬到底還是撞上了白恒一。
蘇育出去時，謝柏冬正在和白恒一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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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蘇育目不斜視，從他們身邊略過。
謝柏冬似乎早早就感覺到了他，在蘇育即將走人時，謝柏冬忽然叫了他一聲：“都不過來打個招呼？”
白恒一楞住，這才看見蘇育。
他左右掃視，“你們倆這是……”
謝柏冬近墨者黑，也開始神色如常地撒謊，“剛遇見。”
白恒一：“……”
鬼才信。
蘇育竟然也順著謝柏冬的話說，“好巧，你們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謝柏冬道：“聊天。”
白恒一：“……”
白恒一有那麽一瞬間，感覺他好像一個外人，謝柏冬和蘇育才是從小長大的發小。
他意識到什麽，“等等，你們也在我們家的酒店裏……”
蘇育道：“你們聊，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謝柏冬見他真要走，神色一變，伸出手拽住了蘇育的胳膊。
蘇育回眸，視線下垂，落在謝柏冬的手上。
謝柏冬這次沒收回去。
他道：“你就穿成這樣走？”
“哪樣？”
謝柏冬都能感覺到蘇育的體溫，有點涼，很明顯是冷的。
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。
白恒一越看越不對勁，“你們倆不會是……”
兩人同時擡頭看他。
白恒一試探，“昨晚住在一起？”
蘇育道：“我們昨天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。”
謝柏冬面紅耳赤，“你不要亂說話！”
他就知道不該讓蘇育留下來。
一時鬼迷心竅才去拉住蘇育。
謝柏冬道：“你聽得出來，他是在開玩笑吧？”
謝柏冬面紅耳赤，但是看著白恒一的眼神有殺氣。
白恒一心想，他有搖頭的權利嗎？
想來是沒有的。
正當他想轉移話題。
三人面前緩緩停下來一輛加長林肯，車身嶄新漆黑，無法通過車窗看清裏面的人。
在他們這個城市，尤其是白家的酒店，有錢人遍地走，隨便哪裏都能碰上個達官貴人。
這輛車看著十分低調，但前面的車牌號非常有講究，明眼人都能看起來裏面人的地位不低。
蘇育的臉色一變。
白恒一和謝柏冬都沒註意到。
謝柏冬問：“你爸怎麽來了？”
“我昨天接待了一個長輩，我爸想要過來見見他，但是路上堵車，來得晚了，那個長輩已經走了……哦，我昨天還給你發消息來著，就是他。”
謝柏冬當然知道是誰。
他不僅知道，還聽了他們倆聊天。
謝柏冬摸了摸鼻子，“那白叔不是白跑一趟？”
“不白跑啊，”白恒一搭上他的肩膀，“正好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。”
他扭頭看向蘇育，“你要是有時間的話，要不要一起去？我爸待人沒什麽架子的，飯不蹭白不蹭。”
說話間，車上的保鏢已經下來給白峻嶺開了門。
白峻嶺穿得很隨和，同街頭四五十歲的男人沒什麽兩樣，只有仔細看時，才能發現，他的長相很端正。
他緩緩朝三人走來，先沖著謝柏冬點了點頭。
隨後，他看見了蘇育。
——兩人對視的片刻，蘇育臉上的表情是很奇怪的。
他全身上下緊繃，猶如一張繃緊了的弓箭，稍一碰觸，要麽攻擊出去，要麽斷了弦。
但從外人的視角，又看不出來什麽。
所有的波濤洶湧，都被掩埋在暗處。
白峻嶺問：“這位是……”
“白叔好，”謝柏冬道，“這位是我的朋友，叫蘇茸。”
蘇育順勢道：“您好。”
白峻嶺多看了他幾眼，“你姓蘇？”
蘇育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爸，”白恒一道，“我知道他長得好看，不過你別一直盯著人家看啊，再給人家看不自在了，走吧，去吃飯。”
白峻嶺收回視線，態度確實很隨和，“不好意思，我只是看你有點眼熟。”
蘇育嘴角的弧度沒有一丁點的變化。
謝柏冬很熟悉他這個笑，他們才認識不久時，蘇育總是對他這麽笑。
通過和蘇育接觸，謝柏冬發現，其實他的這種笑容，有時候代表了陌生，有時候代表著疏離，還有時是為了掩蓋內心的反感。
——他好像不太喜歡白峻嶺。
蘇育道：“白董事長每天見那麽多人，人的長相就那麽幾種，您覺得我眼熟也正常。”
白峻嶺笑道：“你可不算什麽大眾臉，你長得很出眾。”
蘇育也笑著，“能被白董事長這麽說，是我的榮幸。”
白恒一有點受不了了，“行了行了，也不用談生意，就別打官腔了吧？”
對著白恒一，白峻嶺就變了副模樣，眉心緊蹙，有些嚴肅，“你都多大了？讓你學的那些禮貌禮儀，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？”
白恒一閉上了嘴。
“實在不好意思，”白峻嶺歉意道，“走吧，咱們四個去吃頓好的。”
白峻嶺說的“好飯”，那必然不差。
身為白峻嶺的兒子，白恒一被領進餐廳時，也一個勁兒的感慨，嘴裏的驚呼聲就沒停過。
劉姥姥進大觀園也不過如此。
服務員幫他們拉開椅子，又替他們準備好其他用餐餐具。
白恒一任由他們擺弄，“爸，你什麽時候找的好地方，怎麽沒跟我提過？”
謝柏冬和蘇育並排坐。
服務員走到蘇育旁邊時，蘇育低聲道：“我自己來就可以，謝謝。”
謝柏冬見狀，跟著他一起道：“我也自己來。”
服務員退後，候在他們旁邊。
一整頓飯吃下來，白恒一的嘴就沒停過，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。
他似乎很害怕他爸，但能看出來，兩人的父子關系不錯，在白恒一比較敬畏他的情況下，還能喋喋不休和他說那麽多話。
也提了提昨天接待的客人。
白峻嶺擦了擦嘴角，讚許道：“你這次做的不錯。”
白恒一一副又有點驕傲，又強行壓制住，保持冷靜的模樣。
謝柏冬見蘇育全程都沒怎麽說話，側過身對他道：“從小白叔就不怎麽誇他，他難得被誇一次，能高興很久。”
“嗯，”蘇育道，“我對這些不感興趣。”
謝柏冬一頓，“你是不是不太舒服？”
蘇育勾唇，“很明顯嗎？”
“不是，”謝柏冬道，“我猜的。”
除了那一次飛機的廁所裏，他每一次感知蘇育的心情，都挺準確。
謝柏冬道：“你要是不舒服的話，我跟白叔說一聲，我們走。”
蘇育輕笑，“什麽叫‘我們’？論親近，他們才和你親近。”
謝柏冬被問得一怔。
他說這句話時，根本沒想那麽多，只是順口說出來，下意識就覺得他該跟蘇育走。
蘇育開玩笑道：“這是認主了？”
這梗是過不去了。
謝柏冬黑著臉，咬牙低聲道：“我不是狗！”
“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麽呢？”白恒一忽然問，“我聊天可都是大大方方聊，不帶說悄悄話的啊。”
白峻嶺也問：“看你們都沒吃多少，這菜是不是不太合胃口？”
他的眼神是看著蘇育說的。
蘇育道：“並沒有，如果不是您，這些菜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嘗一口，怎麽會不喜歡。”
他道：“就是昨天宿醉，胃裏不太舒服，我可能要先去趟洗手間，不好意思。”
白峻嶺點了點頭。
在蘇育起身走後，謝柏冬明顯心不在焉了起來。
白峻嶺放下筷子，又問：“柏冬，你和這個蘇茸，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謝柏冬不懂他為什麽忽然對一個小輩感興趣，“飛機上偶然遇見的。”
“認識了多久？”
“一個多月了，”謝柏冬以為他不放心，“他這個人就是圓滑了一些，本質還是善良的，還和我一起救助過流浪狗？”
白峻嶺詫異：“流浪狗？”
白恒一聞言，有些坐不住了。
他朝謝柏冬遞了個眼色，讓他出去。
兩個人找了個借口，也開溜了。
*
衛生間裏，蘇育已經好幾次往臉上潑水，卻還是覺得不太清醒。
他的神智，在遇見白峻嶺的瞬間，就已經所剩無幾。
……真是瘋了。
瘋了才會答應跟著出來吃飯。
餐桌上白峻嶺和白恒一父子倆說說笑笑的場景在腦內強迫性回放。
他們笑得越是燦爛，蘇育越是會忍不住對比。
——對比八年前，他去找白峻嶺時，白峻嶺臉上冷冰冰的神情。
那天立冬，天氣急速降溫，飄著冬天的第一場雪，蘇育凍得手腳僵硬，在白家的別墅門口徘徊。
他不敢湊太近，因為門衛會驅逐他。
只能期盼著白峻嶺的車什麽時候回來，他直接在門口將他攔住。
為了這一點說不清能不能降臨的幸運，蘇育已經等候森*晚*整*理了三天。
夜幕降臨，華燈初上，風雪更甚。
門衛看不下去了，拿著一個保溫袋過來，塞進蘇育的手裏，高聲道：“每天要見白董事長的人那麽多，要是他每個人都見，忙都忙死了，更何況你一個孩子，快點回去吧，你見不到他的！”
保溫袋拿在手裏，並不是多熱的溫度，但太久沒接觸到溫暖的東西，有些燙手。
蘇育臉色蒼白，倔強道：“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，你到底有沒有幫我傳達我的意思？”
門衛道：“我說了，但他真的不可能見你！”
蘇育和門衛糾纏間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汽車駛來的聲音。
蘇育喜出望外。
那輛車到了門口就停住了，因為門衛在這裏，沒法開門。
門衛道：“你先等著，我再去給你說一遍。”
蘇育捏緊了保溫袋，在門衛過去時，也跟著去了。
車窗開了一條縫，門衛就是在那個縫隙裏同白峻嶺說話。
“這小孩說他媽生了重病，想見您一面。”
透過縫隙，蘇育能看見白峻嶺半閉著眼，神態冷漠。
“給他開張支票吧，面就不用見了。”
“開門，開車。”
……
蘇育感覺手終於洗幹凈了。
他離開衛生間，朝著正廳走。
正廳裏，謝柏冬被白恒一叫出來後，遭受到了一連串的“審問”。
“你和那個蘇茸，是真的有點……”白恒一道，“你婚約還沒解除呢，怎麽又和其他人牽扯上了？再說，你不是喜歡男人嗎？”
說起圈內流傳的謝柏冬喜歡男人這件事，還是他為了推脫家裏安排的相親，胡亂說出來的。
誰知道，都這樣了，楞是又讓人找到了合適的對象。
謝柏冬道：“啊。”
白恒一在這種方面，可不太好糊弄，“還有，那‘美好的一夜’什麽意思？你們兩個過夜了？”
謝柏冬正色，“都說了是開玩笑。”
“他是不是開玩笑，”白恒一道，“我家的酒店，我稍微一查就知道了。”
那查出來的結果，能嚇他兩跳。
謝柏冬無奈，只好坦白，“我們兩個是在一起待了一夜，但什麽都沒發生……他也不喜歡我。”
“他不喜歡你？”白恒一抓住了重點，“什麽意思？他不喜歡你，你喜歡他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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